临渊_羡月照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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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霍承宁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神色茫然地坐到梳妆台前任由丫鬟给她上妆梳头。
“小姐本可以多睡一会儿的。”丫鬟一边给她挑簪子一边说道。
承宁使劲掐了一下大腿，总算清醒了几分：“今日去铺子里查账，要早起去姨母那里拿对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打了个哈欠，“去拿早点吧，顺便帮我泡杯咖啡，我快困成狗了。”
“小姐怎么爱喝这种奇奇怪怪的洋人玩意儿，再说小姐哪里像狗？”
承宁被逗笑了：“你今天怎的这么多话？咖啡提神醒脑，哪里就奇怪了，记得多放点牛奶。”
承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感叹九年义务教育真好。虽说自从高考以后就再也没上过数学课，但算起加减乘除来还是颇为得心应手，自从霍锦惜教会她看账本以后便发现了她这方面的“天赋”，索性连三个月一次的例行查账都交给了她，而她也正是要借着这个由头出去见张启山。

霍承宁出来得早，十点前已经查完了两家铺子的帐，她走进徐长兴时，一眼便看见了等在楼下的张日山，她走上前：“张副官。”
“霍二小姐。”张日山表情略有些纠结，“佛爷在楼上包间，您这边请。”
承宁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她跟在副官身后上了楼，一边问道：“张副官还记得我那日说过的话吗？你看我说的如何？”
副官不敢在背后编排张启山，只能给霍承宁点个赞：“霍二小姐眼光独到。”
承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了面前的包厢门，她走进包厢，向张启山福了福身：“张大佛爷。”
张启山向她点了点头作为回礼，指了指他身边的椅子：“坐吧。”
承宁依言坐下，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这才缓缓开口：“佛爷想问什么就问吧，憋着多难受啊。”
张启山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霍二小姐文笔不错。”
承宁没想到张启山这么直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佛爷过奖，若不是身边有这么好的素材，我可是什么都写不出来的。”她眨了眨眼，“还有，佛爷唤我承宁就行了，八爷也是这么叫的。”
“承宁。”张启山从善如流，“看来你同老八的关系不错。”
“八爷为人热忱和善，又能言善道，九门里头还没有和八爷关系不好的呢，佛爷不也是一样的么？”承宁一边回答，一边用余光瞟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点心，忽然觉得有点饿了，嗯，那个马蹄糕看起来不错，回去以后让府里的小厨房也做。
张启山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低沉：“……不一样的。”
霍承宁正盘算着回家吃什么点心，忽然听见张启山莫名其妙一句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等想明白了，她不禁哑然失笑，“您是说您对八爷的心思么？”
张启山眯起了眼睛：“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倒是什么都看得明白。”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再不济，戏文总是看过的呀，佛爷您说是不是？”承宁歪着头向张启山卖了个萌，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大龄单身未婚女青年借着十七岁小姑娘的皮相招摇撞骗的恶劣行径。
“戏文里头还写这些东西？”
“古有董贤汉哀帝断袖而起，又有潘章王仲先百年共枕树，书里可都写着呢！”承宁暗笑，作为一个耽美写手，这些典故都烂熟于心了，她就是这么有文化！
张启山挑眉：“莫非霍家的姑娘从小看的就是这些书？”
承宁的笑容有些僵硬：妈的忘了还有这一茬！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佛爷，霍家家规是严，可也架不住我自幼顽劣不知收敛，这您也是知道的啊。霍家没有这些书，可是外头有啊，俗话说得好，没有需求就没有市场，不就是有人看，才会有人写吗？”你不还是在看自己的RPS同人小说！双标不要太严重好伐！
大约是感受到了霍承宁怨念的目光，张启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既然看过这么多，你倒说说，看出什么心得没有？”
承宁听了这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果然不出她所料，想取经才是张启山今日的真正目的，之前说了那么多只是为了铺垫和试探。她伸手拿过茶壶给自己倒满了茶，故意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道：“佛爷，按兵不动可是追不到心上人的，即便是那些话本子里头的书生，还得翻个墙才能和小姐一见钟情呢。”
张启山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姑娘的想法还挺有意思的。他向霍承宁抬了抬下巴：“你接着说。”
“佛爷，自古以来想要赢得心上人的目光，最好的方法便是投其所好。”承宁拿起筷子指了指餐桌另一边的一个盘子，“就拿这道玫瑰搽瓤卷儿来说吧，小姑娘家家的都喜欢这种味道酸甜、卖相又好看的点心，所以我一坐下来就一直看着它但是没好意思夹，可是您却一直没发现。若是换做八爷，您也发现不了他想要的……”这特么就很尴尬了，霍承宁默默地把最后那句话吞了回去。


==TBC==